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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年节要到了,裴文举正和管家商量着打点府中事宜,却听见来人报有姑娘相请。他眉头一挑,嘴边浮上得意的笑,惹得管家以为他有情况,追着他问。他却说了句无可奉告,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大门外,看见一个浑身裹着纯白披风的身影立在角落里,身上落满了晶莹无暇的雪。
“文举见过薛姑娘。有日子没见了,不知薛姑娘过得可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薛蘅忙行了礼,客气道,“劳先生挂心了,我很好。”说罢她从袖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了出去,说道,“多谢王爷费心,给了我这些盘缠。但我实在用不了,也不便带在身边,望先生能帮我还给王爷。这里还有一封书信,请先生代为转交,薛蘅感激不尽。”
裴文举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什么也不多说便将信和荷包收了起来。他又看了眼薛蘅,若要说有什么出乎他意料的,便是她本人了。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薛蘅现在的样子和之前判若两人。娇小的鹅蛋脸上细眉如勾,清眸含水。许是天气冷的缘故,她的肌肤胜雪一般的白皙,双颊和小巧的鼻尖被冻得通红,倒显得另一番美意。纤纤如葱的手指带着冰凉从他手心划过,之后便隐在那宽大的披风里,让人心生怜爱。
是夜,裴文举将书信和荷包交给宇文宪,他见着这熟悉之物便知晓薛蘅来过,只是那荷包被原封不动送回,他着实不安。手忙脚乱地打开了信件细细读来,原是她说她在城中一家绣坊落了脚,让他无须再担心自己。
“绣坊?这不是……?”他瞥了眼裴文举,心中已有数。
裴文举倒是磊落,毫不避讳他探寻的目光。“主上一向机敏,属下瞒不过您,也不打算隐藏些什么。没错,在这事上,属下做了些手脚。”
“说得详细点。”
“主上应记得,在属下还未出生时三阿公便带着一家老小来城里投靠阿公。这绣坊便是那时就有的,传了这么多年,这感情怎么可能割舍得掉?只是梅姨实在空不出手来打点,绣坊早已不似之前那般了。薛姑娘正巧在找营生,手里还有些银两,属下便顺水推舟,让梅姨将绣坊盘给她经营。”
宇文宪听着,眼里却是盯着那荷包。裴文举明了,补充了一句,“主上放心,只要了薛姑娘十五两银子。梅姨的话说得巧,薛姑娘不会察觉的。”
他还是不放心,“你对家中远亲倒是说得出口这话,那梅姨饶是再老实,怎会答应只要十五两?”
裴文举笑笑,“属下也添补了一些。我自小便入了府,与家中亲戚不太走动。梅姨一家也是本分,即便知晓王爷通情达理也甚少来找我说事。再不久表兄要成亲了,我总不能没点表示,就当做我的一点心意了吧。”
“你倒大方。”他哼哼两声,“也是聪明。”
裴文举微微低头,笑着承了这个赞赏。他此番做法,不但给了梅姨人情,还让宇文宪欠了他人情债,一举两得。
“属下也是万不得已,为了留下薛姑娘以免她再四处乱跑,才出此下策。”
宇文宪哭笑不得,“得了便宜还卖乖,放心,本王自不会让你吃亏。”
翌日,永黎一早便从军营回了王府,近几日天气糟糕,营里的士兵病倒了不少,他是来汇报并打算捎点东西回去。刚说好话裴文举就走了进来,“主上,府上事宜已打点好,咱们现在可以出发了。”
“嘿,去哪儿?”永黎抬头,正好对上裴文举似笑非笑的表情。“笑什么?”
“没什么。”裴文举正了正脸色,微微弓着身子,侧身等候宇文宪。
永黎和裴文举两人见面就掐,从他口中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还是直接问宇文宪吧。
“主上,你们去哪儿?我也想去。在军营里待了大半年了,好久都没回城了,不知道那些街坊还能记得我不?”
宇文宪抬手拎过披在屏风上的披风,一开门便是满眼的风雪,“我和文举去逛逛,你要乐意便跟上吧。”
风雪天,路边摆摊的小贩也不见踪影,只是几个脚步匆匆的过往行人,见着宇文宪都会道声好,他也总是礼貌回之。倒是永黎,跟谁都是熟人一般热络,婶婶妹妹的叫得挺欢。
还未走近绣坊,便远远见着一道清丽瘦小的身影从绣坊里出来,手里执着笤帚在清理门外的积雪。宇文宪朝着她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永黎只顾着和人打招呼,没留意险些撞了上来。“怎么了?”
顺着他的目光,永黎也留意到绣坊门口忙碌的薛蘅。她转身打算清理身后的积雪,一抬眼便见着宇文宪正看着她,微笑着。
当她抬起倔强的脸庞时,永黎惊得退了一步,“主……主上,这……这大白天的……见见见……”
裴文举失笑,“见到什么了?”
永黎不敢大声说话,惊恐的眼神紧紧盯着薛蘅,用嘴型说道,“……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