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傻孩子在说什么胡话呢，祖母虚长你几十年岁。”老夫人摸摸顾淮叶的头，“淮儿又怎么能一直同祖母一块儿呢。”
半晌便听得屋门被叩响，是木槿的声音，“大姑娘，外头有位姓林的大夫来寻您。”
是林问枫。
顾淮叶心中一定，林问枫一定有办法的。他医术那样高明，宫里的太医也是比不上他的。
房门被打开，年轻人穿着月白色衣衫，背着个破旧的药箱。依旧是从前的那只药箱，只是背带那儿缝缝补补。
老夫人想起来了，她也曾见过这位年轻人。
那时是在一家客栈，临近金陵。他和另一个少年郎在一块儿。自己当时还在想是不是那位故人的孙儿，只一想便觉着心中憋闷，老夫人让自己不再想下去。
她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情老夫人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听别人提过。当年那般光风霁月的人，竟是沦落到那般惨状，实在是叫人惋惜的很。
这边林问枫放下药箱，顾淮叶也赶忙给他让开地方，方便为老夫人把脉。
瞧着林问枫神色愈发凝重，顾淮叶只觉得心里揪起来。想来祖母的病，连林问枫都没有法子吗。
“姑娘跟我来。”林问枫神色有些奇怪，他拉着顾淮叶来到一旁，缓缓开口，“老夫人这并不像是普通的病，倒像是有人有意为之。”
顾淮叶听到这话，满脸错愕：“你是说祖母的病是别人有意为之！”
林问枫点点头，压低声音，“我只是这样怀疑，但是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如果姑娘相信我，还请姑娘能够警惕些。瞧瞧老夫人身边是不是有不可相信之人混入其中，如果真是这样，姑娘也切莫打草惊蛇。”
顾淮叶应着，心里却在想，想害祖母的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缘故呢。
林问枫又道：“我瞧着这症状也是积少成多，使得恐怕是慢性毒药，一点点一天天的就成了这副模样。也有可能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近些日子加大剂量，但就目前来说都只是我的猜测。”
顾淮叶知道林问枫既然说出这话，就应当是有八成的把握。她捏紧拳头，面不改色，“那林公子可有法子就有救救祖母？”
看着顾淮叶期待的眼神，林问枫叹了口气，他倒是想就老夫人，可这毒素那是一天两天进入体内的呢。那下毒之人便是老夫人十分相信的人，瞧着老夫人中毒起码已经有一年的时间。
“要是能再早些发现，兴许还有法子拖延些时日。可如今，实在是回天无力。”
顾淮叶没再说话，她走到老夫人榻前。
老夫人倒是很坦然的样子，好似不在意这些。
她只是有些心疼自己这个孙女儿，“淮儿，祖母这身子祖母知道，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这都没什么的，毕竟怎么活的这么多年活到了这么大的年岁，什么场面都见得差不多，也没什么遗憾，祖母只是担心留下你一个人在顾府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顾淮叶猛地摇头，“祖母既然担心淮儿，那便不要离开，淮儿舍不得祖母的。”
实际上，老夫人早在前些日子。大约是在金陵时，总是半夜惊醒睡不着觉，还时常觉得心慌体虚。
从金陵回来，也撑了一路，如今实在撑不下去。
原本还想看着淮儿嫁人，瞧瞧淮儿究竟会嫁的什么样的好人家，瞧瞧她未来的夫君是何样子。能不能配上淮儿？能不能对淮儿好？
可如今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这顾府的水也不浅，她最担心的就是顾淮叶没有自保之力，被人欺侮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