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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吃得晚,晚饭就吃得迟。
那袁媒婆来的时候,我正在吃第二碗菜饭。
袁媒婆显然是特意来看我的,她一进门就打量我,和伍觉明说话的时候阴阳怪气。
她说:“小伍啊,婶子替你跑前跑后,你有人了也不和我知会一声。”
伍觉明顺着我和账房说的讲:“这是我的远房表亲,近日才来看望我。”
袁媒婆哼笑一声:“看望?姑娘家千里迢迢地来,你可得多留她几日。”
如薇和迎安挨在一起,饭也不扒了,眼珠子转得快。
我慢悠悠地说:“那可不得等我明哥哥找到好嫂子让我见了再说嘛。”
正经说,一般可别干这赖着不走的事。
我这是师出有名,名可名,非常名。
——我居然会喊出“明哥哥”这样的话……
袁媒婆咬牙切齿:“那你可瞧好了吧!”
香粉帕子一甩就走了。
我禁不住问伍觉明:“她是不是收谁家钱了?你是不是又要被卖了?”
伍觉明只笑,笑完又端给我一碗祝你好运汤。
这一天似乎过得很快,我以前对日子长短没概念。常听人说光阴似箭啊度日如年啊,这些都是正经过日子的人,而我昼夜颠倒,最清楚何年何月何时的是出任务的时候——八月初八子时,九月十六正午,除夕夜……
晚上如薇和我睡,她和迎安说漏了嘴我才知道原来前两天伍觉明都是在那屋趴在桌子上将就睡的。
他倒真是十分体贴。
和我睡,如薇还挺不乐意,百花族的公主小嘴挂着酱油瓶被我揽在怀里暖身子。
我睡觉从没这么暖和过,刺客用汤婆子,总不十分贴切身份。
没睡多久,我就隐隐感到怀里一凉,再一会儿如薇那小喇叭就嚷着:“她好烫好烫,火一样!”
好家伙,你给睡迷糊了?
屋里灯火明亮。
我额头感到一片凉意,我勉强睁眼,真是伍觉明,他手可比我冰多了。
他凑近了说话:“明玉姑娘,难受吗?”声音温沉。
废话,我着凉了啊。
是的,我醒了,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发热。
肩伤隐隐作痛,我先前换衣服的时候上了药的,现在又好巧不巧地痛上加痛。这痛还十分特别,先是火燎一样灼烫,再然后渐渐变冷,好像冰锥戳进去再搅动。
没人想到的是,我并不耐痛。可又没有练什么护体神功也不曾封过什么穴位经脉,怎么感觉不到痛呢?既然是痛,又怎么会没感觉呢?以前还跟着陆骞的时候,这不靠谱的浪荡剑客虽然没什么优点,但能保我周全,皮肉之苦是没叫我受过的。他或许想的是能一直护着我到找个如意郎君,所以教我武功的时候也没教我怎么忍痛咽苦。他是说我天赋异禀,这么好的苗子,一路顺下去最好了,当个江湖第一武功高美人,嫁个青年才俊,要吃什么苦?
陆骞和神算子差了十万八千里,他那张嘴许是有些乌鸦精作法痕迹在的,毫无灵验可言。
难怪莲青说他胡说八道,说他耽误人。
然后我便进了蓝采荷,那里更不会有人教我如何面对苦难,他们教的是刺客而非剑客,他们要的是杀人兵器而非正义侠士。
一把剑,怎么会觉得痛呢?
更何况,一把剑哪怕折了,也该带走一条命作陪。